姜黎心头一寒，她明白霍钰此刻的想法。大概没法定她的罪，她这块狗皮膏药撕不开，反而更烦心吧。但让她无法忍受的，是阿妈失落的脸。她接过报告，叠好：“阿妈，不用解释。”她做错了事，她可以承担后果，可阿妈这么好，不该跟着她一起忍受冷脸。转过身，拉着阿妈的手看向门外，明明对着阿妈说话，可视线却睨着霍钰的背影。“让外头的人去闹，去告！最好闹到公安同志来给我评理，把那些造谣的长舌妇一个个都抓起来！”话落，那还闹哄哄的一群人相互看看，最后讪讪离开。这个年代，哪怕被公安盘问都是很丢脸的事，他们只是凑热闹，可不想引火烧身。人群很快散去。此事了结，姜黎才有空去供销社买麦乳精，想到阿妈的手，她又决定再去卫生院买点药回来。不料，卫生院的药恰好晚点才能到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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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黎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人群发现。

而孙国锋就站在人群中央，也看向她，此刻已经换了副嘴脸，摆出正义凌然的模样。

“我来红星村是帮助大家建设这里的，不是来谈情说爱，也没时间搞对象。希望某些人自爱自重。”

望着这群不怀好意涌过来的人，上辈子那些难堪记忆猛地涌上脑海，刺得姜黎脸色发白。

她上辈子就被污蔑偷人，遭到批斗，名臭红星镇。

“果然是个不要脸的，她爸死了尸骨未寒就想着嫁人，嫁了霍知青这么好的男人都不知道珍惜！”

“霍知青再好，现在也不过是镇上一个小厂长，现在来了一个首都大院的高干子弟孙同志，那小妖精想去城里享福，就变心了呗。”

“绝不能让这样的败类，坏了我们红星酒厂的名声，把她送去公安局！”

“对！她这是犯了流氓罪，等着劳改吧！”

血色夕阳下，这些恶毒的话刀刀扎向姜黎。

她气得颤抖骂道：“你们胡说！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家——”

“闹什么！都干活去！”

一道清冷的威压厉声忽然制止慌乱。

姜黎扭头看过去，霍钰正朝她这里走来。

“霍钰，他们都在胡说——”

可不远处的孙国锋，却也同时开口：“霍钰，你可要好好管管你媳妇。”

他起了头，人群又议论起来。

“就是，姜黎今天刚给孙同志写情书，说不定明天就能不要脸钻孙同志的屋子，到时候——”

“够了！”

霍钰低呵一声，拽住姜黎的手臂，就往自家屋里拖。

男人的手劲很大，叫姜黎吃疼，但她只咬唇忍着，她很清楚，自己的死活对方根本不会关心。

“嘭！”

进屋后，男人松开了人就重重关上了门。

还没等姜黎喘口气，就被质问：“你就是为了孙国锋要跟我离婚？”

姜黎慌忙摇头：“我没有，我只跟那人才见过两面，怎么可能……”

可在霍钰审视的目光中，姜黎的辩解却渐渐消音。

“你不信我？”

回复她的，是男人带着嘲讽的眼神。

这冷意刺得她忽然想起——

当年霍钰到红星村下乡，那时她还是阿爸疼爱的小女生，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样好看的人，见他的第一面，就大胆求爱。

“霍知青，你能做我男人吗？”

越回忆，姜黎脸色越苍白。

她在霍钰这里，本来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。

无力蔓延，这时屋外传来马桂兰的怒斥——

“你们这些杀千刀的，我闺女陪我去卫生院检查了，一天没回来，你们连这种谣言都说的出来，还要不要脸了！”

“欺负我们孤儿寡母，夜里锁好门，否则，我们老黎必然找上门来报仇！”

姜黎脸色一变，阿妈的葡萄糖不是没吊完，怎么就回来了？

顾不得继续解释，她猛地冲出门，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，拖着瘸腿却还一副护犊子的身影。

视线下移，姜黎果然看见对方手上还流着血，阿妈一定是听到了风声，拔了针就赶了过来。

她忍着胸腔酸涩，上前拉住人：“阿妈！别说了……我们回家。”

她的阿爸是英雄，她不想他成为这群人茶余饭后的闲话。

进了屋。

马桂兰见到神色冷漠的霍钰，立马从兜里掏出检查报告，一瘸一拐走向霍钰，小心翼翼解释。

“霍女婿，你别听外头那群人胡赖，妮儿一整天都跟我在卫生院，可根本没空去想那些有的没的。”

“我没骗你，你看这报告上的日期——”

霍钰却没接报告，只淡漠打断：“清者自清。”

话落，他就转身离开。

姜黎心头一寒，她明白霍钰此刻的想法。

大概没法定她的罪，她这块狗皮膏药撕不开，反而更烦心吧。

但让她无法忍受的，是阿妈失落的脸。

她接过报告，叠好：“阿妈，不用解释。”

她做错了事，她可以承担后果，可阿妈这么好，不该跟着她一起忍受冷脸。

转过身，拉着阿妈的手看向门外，明明对着阿妈说话，可视线却睨着霍钰的背影。

“让外头的人去闹，去告！最好闹到公安同志来给我评理，把那些造谣的长舌妇一个个都抓起来！”

话落，那还闹哄哄的一群人相互看看，最后讪讪离开。

这个年代，哪怕被公安盘问都是很丢脸的事，他们只是凑热闹，可不想引火烧身。

人群很快散去。

此事了结，姜黎才有空去供销社买麦乳精，想到阿妈的手，她又决定再去卫生院买点药回来。

不料，卫生院的药恰好晚点才能到。

这一耽搁，就到了晚上八点。

提着药和麦乳精，姜黎脚步轻快朝家里走去。

阿妈节俭，这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照顾阿妈，让阿妈好好享福。

一边想着，她加快步伐，可到了宿舍和不远处，却发现一群人聚在门口，她心头咯噔一下。

接着就听人说：“酒厂失火，姜黎那瘸子娘以为她在里面没出来，不管不顾闯进大火里了，这怕是跟她男人一样，被烧死了吧！”